草木本无心 [复制链接]

青葙，一年生草本植物。

秋天的时候我们去到江口水库。

在旧桥，坝上。

这天，花开得极妍，

惹来蜜蜂蝴蝶们忙不停。

太阳光下走着，

我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意。

在我眼里，

这时候是与春天无二的。

在一座废弃厂房前的平整地里，

我看见一株不知名的野花。

挨着地面的主干粗壮且短，

又生出许多细长挺拔的茎秆，

每一枝上都顶着粉嘟嘟的

小穗花，煞是可爱。

坝上的风吹过，

叶片疏落，

小穗花摇啊摇，

我的心也跟着细细的长茎，

颤啊颤。

后来我从百度百科上找到他的名，

很美很熨帖的俩字：青葙。

忍不住喜欢地带了一枝回家，

养在阳台的水瓶子里。

一天下班到阳台上，

见前天采摘的青葙胖大圆润了许多，

绒绒之间隐约着黑色微粒。

拿起他轻轻摇摇，

簌簌落下来一些黑色种子。

捧着这些意外的欢喜。

可瞧着他们只是比芝麻粒

还要小上许多的小黑点，

我还是很怀疑他们的能力的，

究竟会不会发芽呢？

心下这么好奇着，

手便自作主张地

拿几粒撒在那只空盆里了。

把撒下青葙子的盆挨在其他花草一起，

觉着还是有些冷清，

再捡了几片绿色叶子放盆里。

接着那些天，

我心里惦记着种子发芽的事，

每天都要对着空盆仔细检查，

或者浇浇水，盖叶子。

可一直也没看见动静。

到了“小雪”那天，

天气忽然就入了冬。

我回家后急忙去阳台，

花草们都还好的样子。

见青葙子还是没有动静，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想前面那些温暖的天都没能发芽，

看来还是季节不对吧。

现在已经是这么寒冷的天，

遂也收了指望他再发芽的心思。

接着的一周都没见到太阳。

持续着低温，

今天下班到家天都黑下了。

思忖着该把花草们移到客厅来越冬。

搬走了吊兰、绿萝她们，

阳台上只剩下装着青葙子的小盆，

我想着既然是空的且放在原处吧。

再环顾一下四周，

不经意间眼神飘过孤零零的空盆——咦？

定睛细看，

不知何时生出的一株细弱的嫩芽，

挨在盆沿边，

已经长出一厘米多的高度。

顶上两片幼小的叶子虽然瘦弱，

分明是青葙的样貌啊。

晚间在灯下细细看他，

想起坝上山野里的初见。

种下他们，

虽是因为喜欢，

却也带着试探的随意，

可这一颗的他，却不知。

他落进土壤里，

遇到一点点水，

遇到一点点光。

后来有一天，

他迸发了全部的力量，破壳发芽，

变成一株活的生命。

在他不认识的冬日里，

脆弱，却也顽强。

此刻，我在这冬夜的凌冽里，

怀抱着一株新发的青葙。

忽然，

我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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