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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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13 21:10:00

吴顺荣

马兰头,又名马兰、红梗菜、田边菊等。虽然是一种普普通通的多年生草本植物,但我却对其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我是个差不多吃马兰头长大的农家孩子。

我的家在田乐乡,那里原是个交通闭塞,地少人多,经济落后,十分贫穷的地方。那时许多贫困人家口粮不足,于是马兰头自然就成了辅助食粮和餐桌上的主菜了。

我家由于劳力少,吃口重,更是常常发生口粮危机。父亲虽然是个手艺人,但一年到头口袋里总是空空的。所以我那严厉的继母从我上小学一年级起,就规定我每天放学后必须挑满一篮马兰头才给饭吃,不然只能饿肚子。就这样,在我的整个小学时代,在每年的春初马兰头长出嫩苗到秋末开出淡紫色花的漫长时间里,挑马兰头成了我课外的必修课。

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放下书包我就手挎竹篮,急匆匆往田头跑。一条条田塍挑过去,挑呀挑,直到挑满一篮子为止。回到家里往米筛里一倒,把那些须根、老叶、杂草之类的东西拣去,洗干净,在开水里泡一泡,挤干水加上油、盐拌一拌,清香可口。挑得多了,一时吃不了,就晒成干,在淡季里蒸着吃,香喷喷的,另有一番风味。

我在《忆少年·挑马兰》的诗里,描写了当时的情景:“午后放学回家早,挑马兰头割青草。野芹荠菜满篮装,马兰更是吾家宝”。那时候,我们村西头纵横交叉的几百条田塍,几乎都印有我的足迹。哪一条马兰头多,哪一条马兰头少,什么地方的马兰头肥嫩,什么地方的马兰头瘦老,了如指掌,真可谓底子清情况明。所以,我总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挑得快,质量也好。

春天是马兰头的旺发季节,田塍、地边、水沟旁、草丛中到处可见。尤其是那些修补过或者新做过的田塍,从新土里钻出来的马兰头,又肥又嫩,不一会儿就可挑满一篮子。有时装不了,在上面揿了又揿,结结实实的抵得上两篮。拿回家,继母报以一笑。

当然,不尽人意的事更多,有时放学晚了,有时想好的地方被别人先挑了去,眼看着完不成任务了,只好来个弄虚作假,挑些个蛤蟆叶(车前草)、野蒜、野芥菜、野芹之类的东西混杂其中,还要抖了又抖,弄得蓬蓬松松的。到了家里,轻轻往地上一放,妄图蒙混过关,这又怎能逃得过我那继母的火眼金睛呢?结果自然被拆穿西洋镜,少不了几个白眼,弄不好还会遭一顿打。那时,我真的很恨她。

现在想来,也真不该怪她。那时父亲常常不在家,四个孩子中数我最大,为了生活,这份差使只能落在我身上。记得那时我们吃饭,往往是几个青糠团子,一碗薄粥,还有就是马兰头、花草、青菜之类的东西。有时难得吃餐饭,绝对不是白米饭,而是先把米炒一炒,然后加水烧,叫做炒米饭。为的是让米粒胀得大一些,量多一些,吃起来倒也很香,其实是骗骗肚子的,不一会肚子就咕噜咕噜地提意见了。

长大了我才渐渐知道,原来儿时挑得厌烦,吃得倒胃的马兰头竟是一种好东西,它不仅清香、爽口,味道鲜美,而且具有清热、明目、凉血、解*的功能。怪不得我小时候经常在暗淡的灯光下,甚至躺在被窝里偷偷地用小电珠看书,也没有得近视眼;怪不得,我全身上下连疖子也没长过一个,这也许真是马兰头的功劳呢!

这样想来,就越发觉得马兰头的可爱。所以,每当马兰头上市,总是要妻买些回来,泡熟了,切碎了,和香干末拌在一起,浇上麻油、味精,真称得上美味佳肴。一边细细品尝,一边想着儿时的故事,追寻那儿时的梦。每到乡下看到那些绿茸茸的充满勃勃生机的马兰头,总免不了蹲下身去,摘上几朵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分享那独特的时浓时淡的阵阵清香,有时还要放进嘴里,品味那说不清道不尽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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