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似乎比往年热。白天最高37度的气温让上午9点多到家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之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已经使一路上正对朝阳的我眼睛都花了。
熬到下午4点多,太阳西斜,我终于鼓起勇气,顶着草帽出门了。
我按捺不住想出门,就是被晒谷坪边的这丛青葙撩拨的。斜阳从竹山后照下来,穿插在青葙火炬般的花朵中间,把挺拔的花枝映衬得雍容华丽。
拉开晒谷坪边的菜园门,我径直走到菜地边的几株罗汉松下。立秋那天我回家时就观察过它们,那时果子是全绿的。现在,树上的果子和我猜想的一样,不少已经成熟了,小罗汉的上头还是绿色的,但它的下半身变得红彤彤的,俨然披上了袈裟。我摘了一把,把红色的一头掰下来,洗干净送给父母亲尝,他们才惊讶地知道这果子可以吃。
围墙边的苦瓜架上已经没有苦瓜了,连藤蔓都在烈日的炙烤下变得干枯,但是,在艳阳的照耀下,逆光看去,清晰的叶脉和残败的叶面显出一种清矍的美感。
走过田垄,来到对面的山坡上,发现狗尾巴草除了部分尾巴泛*,大面积的仍旧和夏天一样茂盛,密匝匝的种子嵌在茸茸的纤毛里,正等着来年进一步壮大家族势力。
看到垂序商陆叶面上那只6个脚的虫子了吗?不知道它是不是趁着太阳终于温和一些的傍晚出来进行一个日光浴。它这么小,吃什么饱肚子呢?
还有这些总是在豆角藤上爬个不停的黑蚂蚁,也没见它们搬什么吃什么,它们似乎不像夏天时那么肥硕了,但是忙碌的程度一点都没减。
蕹菜是少数可以从夏天繁荣到秋天的蔬菜,它白色的喇叭花从碧绿的叶子中间挤着开出来,朴素得不怎么引蜂蝶的注意。
茄子在最近持续的晴热天气里吃了大苦头,又热又干,果实小小的,就像因营养不足而发育不良的小孩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回到田垄间,发现中稻已经有七成熟了,估计国庆之后不久就可以收割。
秋英是斜阳下最耀眼的存在,细细的茎,零落的几片叶子,却顶着大大的花朵。风儿吹过,秋英摇而不倒,倒像是在向走过的人们致意,难怪人们喜欢将它们种在路边。
比人类更喜欢秋英的是蝴蝶,它们为花间上下翻飞,即便停下来,时间也极短暂,我的镜头几乎跟不上,心里遗憾,这么急吼吼的,和人类对蝶恋花的想象反差有点大。
相比之下,蝴蝶对长春花似乎更钟情,至少可停驻数秒以上。是因为长春花的蜜更多,还是植株更稳呢?
穿过大片田垄之后,我来到了荷塘。中秋的荷塘比夏天清瘦多了,花期已过,荷花寥寥,荷叶也已显出老态,但夕阳之下,波光静美,仍不失为一帧温暖美丽的图画。
走走停停,日近西山,天色渐暗,沿着铺满霞光的路,我朝家里走去。辛丑年中秋的夕照,定格在脑海里。
孔春辉